“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已成为学术界和实务界的热点课题和奋斗目标。现实中,还有一些风景秀丽的地区经济却欠发达,而经济发达地区的生态环境问题尚待改进。
要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关键是要寻求一种能够实现“两山”互利共生的绿色经济模式。从工业文明后期的末端治理到新工业文明的循环经济,再到当代的“循环经济+”……人类探寻绿色经济模式的步伐一直都没有停顿过。
所谓“循环经济+”模式,是在传统循环经济的基础上,将低碳经济、清洁生产和共享经济等绿色经济模式综合集成的资源链闭环型绿色经济模式。在该模式下,通过资源消耗、能源消耗、污废物产生、碳排放和产品使用等环节的减量化,以及污废物的分类回收、循环利用和污染处理等过程,实现“从摇篮到摇篮”的绿色发展,从而有效降低人类活动对自然环境的负向影响。
尽管“循环经济+”模式相比末端治理和传统循环经济前进了一大步,但还是一种减小对生态系统负向影响的“防病减病”的消极模式(浅绿经济模式),而不是增进正向作用的“治病健体”的积极模式(深绿经济模式)。
为克服上述局限性,许多可再生资源丰富地区的干部群众在实践中蹚出了一些在环境保护中发展经济的新路子。而某些生态环境原本不好的地区,持续加强生态建设,并使之与经济发展相互促进。
在理论研究上,中国学者将系统科学中的超循环理论运用于绿色经济的研究,提出了面向生态文明的超循环经济理论,这是一种促进“两山”互利共生的“从孕育到孕育”的深绿经济模式。在实施中,需要从资源链、生态链和价值链三个层级逐步拓展“循环经济+”模式。
首先,通过资源链拓展,奠定生物和物质基础。由于“绿水青山”资源属于可再生资源,在政策机制和企业资源需求的双重作用下,可再生资源加工和利用企业就会向上游拓展到资源培育系统(如森林培育),形成资源链一级超循环。如此,自然资源和人工资源能够连接成完整的供应链系统,使资源“孕育”成为经济活动的起点和反馈点。
其次,通过生态链拓展,提供生态和环境支撑。利用自然界和人类交互中的生态作用力构成生态链,将上述多种资源链一级超循环进一步联系成较高层级的生态链二级超循环。从自然视角看,该超循环包括资源和生态相互作用的循环、碳排放和碳汇的循环、污废物转换为生物养分的循环等;从人类视角看,包括企业战略、政府政策、社会监督和公众参与等生态投入和生态产出之间的循环等。如此,(自然与人工)资源系统和自然生态系统能够形成相互促进和约束的机制,使包含资源培育在内的经济活动和生态建设融为一体。
再次,通过价值链拓展,注入内在利益驱动力。目前我国生态建设主要作为公益项目,各主体自身的经济和生态收益不显著,制约了建设的积极性、可持续性、资金注入和实施效果等。为改变这种状况,除了需要相关行政管理指令等外在作用,还需要价值导向的内在动力,即以价值链为纽带将资源链超循环和生态链超循环联系成为更高层级的价值链三级超循环。这些超循环包括面向资源链和生态链的价值交易循环、市场和行政机制下的价值转移循环,以及这些过程与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循环等。如此,资源、生态和社会经济复合系统能够实现自组织运行。生态建设不只是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部门的孤军奋战,而是整个社会经济的自觉行动。
现在,超循环经济已不仅是一种理论模式,国内外都有成功的实践案例。例如,中国林产工业的发展,促进了人工林的迅速增长,提高了森林覆盖率,并增加了产业经济的资源供应;中国国家公园建设和生态旅游业发展,也初步呈现了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双赢的良好局面……
超循环经济在脱贫后致富、荒漠化治理、自然保护区建设、野生动植物保护、实现碳中和等诸多方面都大有可为。不仅“绿水青山”资源丰富地区会出现“金山银山”,并反哺“绿水青山”。即使资源匮乏地区,也可以通过“两山”的超循环自组织演进,实现“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双丰收。